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杰礼斯

红豆南国

第三话●一株梨一段思念,一尺巷一寸肝肠(一)

这时的小妹已7岁,有了女孩子的样子,祝家依旧,是石龙的大户人家,只是少了以后妇人。祝豪自丧妻之后整日萎靡,以酒代茶。幸有大儿子祝宏然离开饕香楼,回来帮助加入打理家业,管理土地,祝家的景况才得以维持。

这是一年的早春,在江南的这座小镇,也已被春风吹得暖了起来,只是初春,冬的气息还在。小妹推开大院南屋的小木门,一阵和风乘机而入,清新而富有生气的香气扑面而来,染了小妹的脸颊,红扑扑的,浸润了屋里的光线,柔柔的,很是舒服。随着春气的指引,小妹点着新换的小花鞋,踏出了大院———青石板铺成的小巷,孩子们在春阳下玩闹嬉戏,女人们靠在门档上磕着瓜子腊家常,抑或是坐在道旁的小竹凳上择着豆角、菜叶。

“小妹!”祝瑞芳听到有人在叫唤她的乳名,下意识的回过头,原来是姐姐祝虹潇,“小妹,你去哪里啊?”

“虹潇姐姐,我想到西边那个草甸去看看我们去年春天种下的梨树,我想,恩,春天到了,它一定冒出很多绿绿的叶子了吧!”小妹的眼睛里冒着期待的颜色。

“好,小妹你等等,姐姐去把东西放了,我带你去。”祝虹潇嘴角扬起微笑,好看的两瓣嘴唇微微分开,好像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。

小妹点了点头。祝虹潇转头走进大院,石榴裙起青丝在风中飘摇,很是好看,像是一团火在春天之中起舞。

虹潇带着小妹沿着青石铺成的一尺巷就这样走啊走啊…倏忽间,一阵好闻的气味嘶溜地蹿进小妹的鼻子,淡淡的,很好闻。祝虹潇转头看着拉着自己手的小妹,微微一笑:“小妹,快到了。”她知道,小妹已经迫不及待了。

走出这漫漫的一尺巷,忽然一切都亮了起来,眼前像是展开一张画卷,是的,是辽阔的草甸,在草甸中间的,飘忽这一团白色,似棉,若雪。“小妹,来,我们过去吧,”祝虹潇抱起一脸惊异却充满期待的小妹,走向那一朵掉在草甸上的云彩,“梨,是落叶乔木,叶圆如大叶杨,干有粗皮外护,枝撑如伞。春季开花,花色洁白,如雪五出,具有强烈气味。果可供生食外,还可酿酒、制梨膏、梨脯,以及药用。”的确,小妹也闻到了,香味确实比之前在一尺巷闻到的浓郁多了,感闻着闻着,脑袋都要缺氧,醉倒其中了。祝虹潇继续科普道:“每年的这个时候是花的盛期,梨花盛开时节,万顷梨园含烟带雨,飞雪敝日,蜜蜂飞舞。只是我们只种了这一棵梨树,且梨树尚小,花开得不多。姐姐之前去过北方的一个梨园,真实可以说像是鹅毛大雪了,就想你出生时的雪那样大……那样大的雪也带走了我们的妈妈,小妹,妈妈是为了你才走掉的,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期望啊……”小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睁着大眼睛看着祝虹潇微微垂下的羽睫,手里搓碾着梨花白色的花瓣,散发出和周围弥漫着的一样的味道。而祝虹潇却深深沉浸在思念亡母的悲痛中,两道清泪不知觉地落下滴落在一片梨花的雪白之中,溶在了露水里,消失不见了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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